大多數的人,都很害怕看見另一個悲傷的人。
如果有誰走到你的面前,說了一段悲慘的故事,又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,那對你來說是酷刑吧?
我們從來不知道該怎麼應付這樣的場景,儘管我們都曾悲傷得就快窒息,像溺水,好不容易才抓住了個誰,像抓住了一只破爛的救生圈。
但為什麼呢?看見了另一個傷心欲絕的人,我們的第一個反應竟然是想逃。
那個悲痛到像是下一秒就會崩塌的可憐人,假裝若無其事地提起那個故事,然後你就立刻決定用玩笑話帶過,假裝你也沒注意到對方就是悲劇的主角。
大多數的人,都很害怕看見另一個悲傷的人。
如果有誰走到你的面前,說了一段悲慘的故事,又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,那對你來說是酷刑吧?
我們從來不知道該怎麼應付這樣的場景,儘管我們都曾悲傷得就快窒息,像溺水,好不容易才抓住了個誰,像抓住了一只破爛的救生圈。
但為什麼呢?看見了另一個傷心欲絕的人,我們的第一個反應竟然是想逃。
那個悲痛到像是下一秒就會崩塌的可憐人,假裝若無其事地提起那個故事,然後你就立刻決定用玩笑話帶過,假裝你也沒注意到對方就是悲劇的主角。
再十五分鐘,午休時間就要結束了。
阿良坐在自己桌前,埋頭吃著加熱過的便當。
便當裡的菜色全是他愛吃的,清炒高麗菜、青椒炒肉,還有一顆熟透的水煮蛋,但他討厭這個味道,被蒸飯箱加熱過後的便當有股近似於廚餘的複雜氣味。
中午的教師休息室很安靜,只有角落那台影印機在規律吐紙的聲音,影印機複印的是數學科的期末考卷,他出的題,有兩題藏了他設計了很久的陷阱。
這種時候,他是真心喜歡這份工作的。
有些事情也許從來就沒有答案。
比起探究這世界是公平與否,
他說更重要的是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疑問。
有些事情也許從來就沒有解答。
像是那場會議,那樣突如其來貫穿我全身上下的視線利刃,
我是一個寫字的人,我需要文字。
我依賴文字,我以文字為食。
我覺得這一切都像是宿命。
也許有一天,我終將會明白這一切的意義。
關於失去,關於分不開的另一半,關於我的自卑和自以為是。
一個中年男子,在逃生出口的樓梯間講電話,空氣裡隱約飄著菸味,但我看見他時,他沒在抽菸。
我沒聽見他對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麼,只記得他嚴肅的臉。
像聽到噩耗。
噩耗。
兩個字,就足以改變一個人接下來的人生,我因為這樣的念頭而覺得精神振奮。
他舉起手,對著迎面而來、橫跨台北市和板橋的公車。
公車的右側方向燈閃爍,緩緩靠站,揚起一陣混雜著汽油味的風。他忍不住瞇起雙眼,把手中那幅畫又抱得更緊一點。
那是他現在唯一的財產了,這是他當時突然冒上心頭的想法。
那是一幅很普通的畫,白色的廉價畫布,畫的是一頭彩色的鹿。一頭公鹿,不知道確切品種,但絕對不是麋鹿或梅花鹿的鹿。
公車門開啟,魚貫走出幾個穿著運動校服的高中生,三女一男,長髮長髮平頭和及肩短髮。短髮少女的左耳耳骨有一只銀色耳環。他側身讓他們經過,平頭少年的牛仔後背包撞上了他手中的畫,力道之大,他差一點就要連人帶畫一起摔在地上。
我有點想你,有點而已。
我已經可以平淡到像從來沒經歷過失去你一樣,
那樣坦然的和別人談論起父親、談論起死亡。
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。
我也發現,我不像事情剛發生時那樣,一直一直在腦海裡重播最後那一個月的時光,
時間不多了。
這是他那天早上,張開眼後的第一個念頭。
他就快要死了。
你可能會好奇,他怎麼會有這種想法?
你也許會以為,放在他床頭邊的破爛藥袋裡,可能會有某張記載著噩耗的藥單。
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害怕,就像你也許從來都不曉得我怕的只是連你都感受到的無助,或者是恐慌。
那套你永遠都搞不清楚該怎麼穿的淺藍色套裝,還有那句淡淡地從你的口中吐出來的:「這種事情學不會才好,這樣最好。」都讓我眼前的你瞬間變得單薄,像是輕輕一碰就碎的,開始緩緩出現裂痕的玻璃窗。
但和你一起穿梭在那些低溫的白色走廊,和無數的陌生的面孔擦身而過的每一刻,我都還是相信這一切一定一定會逐漸好轉的。
還想跟你去很多地方旅行呢。